《討厭的感覺是什麼樣的顏色》

妳總是說我太亮太耀眼,都不收斂一下身上的顯眼,我不知道這種叫做高調。

算一算,大概有幾個禮拜了吧,這一段時間不是傳簡訊就是講電話的日子,儘管我不喜歡待在家,卻也不知道為什麼喜歡到處跑的我,在這段的時間裡,總是不再去過歐洲村幾次,一直刻意避開歐洲村這個地方當作視而不見,。我的人不是在家裏樓下的花園庭院散步,就是老是往遠一點城市走一走,然後在晚一點回家。

我的心理很明白我也非常曉得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因為我們都在漸漸習慣這種聯絡方式,漸漸的在習慣使用手機的方便依賴,只是手機用得久了,在不知不覺當中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東西叫做害羞。

這一次我放棄了這種奇怪的感覺作祟著自己,決定走了一趟去歐洲村看看,將手機的關機鍵緊緊按住不放了三秒鐘,那傳來的關機鈴聲提示讓我像似放了心的快步前往歐洲村那裡去,我沒有想什麼也沒有顧慮太多,只是很單純的想看一看久未見面的大型浴缸,看看它好不好,也看看它的魔法是不是還在施法。

我知道這是我的藉口,去歐洲村沒有別的理由,就是想要見妳一次面。

站在熟悉的仿羅馬石柱下,正面迎接著歐洲村的大門,眼前盡是一條有點陌生的歐洲村街道,我知道,這個時間還太早,因為天空還是亮的,儘管只是下午的時間我也要等到晚上的來臨之後在離開這裡也不遲。

才剛踏上去那街道地上鋪滿了一片的紅磚上,也差一點就要陌生的驚嚇突然從背後傳來,背上的皮肉還能感受到有點熟悉的拍擊疼痛,臉上的表情漸漸從冷酷轉變成像似小孩子的笑容出現,我並沒有得意忘形,因為我知道沒有別人會這樣子做的,就只有妳了,於是我開始收斂了笑容假裝鎮定著。

『嚇人好玩嗎?!』

誰知道我一回頭,應該是可以馬上看到妳的純真笑容表情的,只是沒有顯應了我的猜想畫面,反而只是看到的是,雙重笑容的感受力。因為就在我回頭的那一剎那,我又再一次的被妳嚇到第二次了,我的心臟還在砰砰跳著劇烈了全身的震撼,本來只是微笑的妳,變成非常開心的滿足掛上了天真無邪的笑容。

其實要笑的人應該是我,因為是我自己想要看妳而不是等妳看到我,看到妳之後,心理的感覺總是好像輕鬆多了一點,也很舒坦了一點,只是不一樣的是,我的心臟依然還是緊張的砰砰跳著,不是因為妳的突然驚嚇,也不是因為妳的第二次再來的驚嚇,而是因為妳。

每一次只要看到、聽到、感覺到的都會緊張砰砰跳著,全都是因為妳。

站在歐洲村的街道上那所謂的有點高的低階,看著站在人行道上的妳,感覺好矮好矮,因為妳的身高只有比我矮了七公分而已,這一次的觀量,足足有了三十公分長吧,看著矮我三十公分的妳,那仰望的笑容,就像一個小女孩在對著天空一樣笑著,很單純的想要對著天空分享她的愉悅。

妳突然把我往後推開,說我擋到妳的去路,調皮的動作從我的身旁往街道裡頭走去,回憶的翻轉讓我習慣的知道了一種很自然的反射動作,就是跟在妳的後頭隨著妳的腳步跟著妳走,只是回憶就是回憶,在怎麼樣的翻轉倒帶,我依舊還是無法可以一樣的踩上妳的足跡。

我們的影子是自己無法可以控制得了的,不能隨心所欲的伸長縮短將形狀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也不能輕鬆自在的將自己的隨影可以大刺刺的任性妄為,只能隨著光線的操縱,也無法由我們想融合就能融合在一起。

走在後頭的我唯一可以看得清楚的是,除了妳的背影之外還有妳腳底下的影子,那是掩蓋了我無法可以將自己的腳步跟隨妳的同步,因為我看不見也推測不到,就好像是一種影子的透明距離在保持著,我跟妳的世界。

一步一步的移動,只有在順時針跟逆時針的倒影交錯之間,我才有兩步的機會可以看到妳的足跡,妳的世界。

只是這兩步的時間過的很快,輕易的將我好不容易可以進入你世界的腳步,卻被妳的影子阻擋了在門外,再一次的等待。

走啊走著,學啊學著,就是模仿不了妳的生活腳步,依然踏近不了妳的生活世界。

我走的太入戲太沈迷,忘記了煞車這種功能在腳上是還有的,就是忘記踩了煞車也忘記停了腳步下來,高妳七公分的我,我的鼻尖就這麼的撞到妳的後腦,現場發出了小小的唉一聲,身旁周圍的路人可以看得出來也可以感受得出來,是我最脆弱的軟鼻子撞輸了妳的硬腦袋,我的臉上表現了剛剛那唉一聲的痛苦,眼淚不知不覺的跟著脆弱一起流了出來,回過頭看著我的妳,是那麼的模糊。

這一幕早在那一天的下雨天,雨滴垂垂直落的滂沱落下,那映在眼裡的模糊視線,我是很清晰的看見了妳,看見妳在雨裡哭泣,就像妳的堅強藉著天空的不堅強,假裝一點也不軟弱的陪著天空一起哭泣。

只是雨水是透明的,而妳的眼淚對我來說,是兩道透明發光的流星在墜落。


「為什麼你這麼喜歡穿這件外套啊?」
『不好看嗎?』
「很好看啊,只是顏色會不會太...」
『太怎麼樣?』
「太亮了點...」
『這顏色本來就是這樣啊,不好嗎?』
「感覺好像隨時隨地都要吸引別人注意的感覺,好高調喔。」
『會嗎?我怎麼沒有感覺?』
「你當然沒感覺啦,因為你已經很高調了啊!」
『那為什麼妳會有感覺?』
「如果這件外套穿在我身上,然後我吸引一堆人想認識我,你會沒有感覺嗎?」

如果有人在我面前主動跟妳講一句話或是一個任何舉動,我是很難沒有感覺的。

只是有人在我面前主動跟妳講一句話或是一個任何舉動,我只是無法去介入的。

全因為我只是一個不用刻意扮演好朋友角色的陌生人,跟妳只是不小心遇見的。

兩個人的腳印在歐式紅磚上留下了雨跡,才剛下過雨不久的天氣,將周圍的氣氛呈現了很陰沉的憂鬱在籠罩著,只是前面那個人的足跡很快地就要乾了,後面隨後跟上的足跡在猶豫著,到底是該前進,還是停下來,甚至該往後退。

只是後面那個人的足跡才剛留下,眼前的前面那一雙足跡,卻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每一塊歐式紅磚上都各有著每一個不同人的一隻腳印,有大大小小的痕跡留下了曾經走過的腳步,漸漸消失的足跡成為了過去。又在一次放慢了腳步的我走在妳的後頭,看著妳走過的那一雙腳步,很快地留下了妳走過的曾經,卻漸漸的成為過去的消失痕跡。

只是才剛留下曾經的我,走過了妳的痕跡,卻無法可以體會到,這種交錯感。

眼前的妳,好好的在我的前面走著,卻也不能輕易的觸碰,因為我們還沒越線。
留下的妳,慢慢的在我的前面消失,卻也不能輕易的留住,因為我們還沒上絃。

順時針逆時針的交錯之間,也看出了兩個人的腳步走了有多久有多遠,只是在這兩步的時間裡,我一直反反覆覆的重複在喜悅跟失落之間,這種的交錯感,也意味著,我跟妳之間的距離不再只是走向零距離。

不知不覺走到了妳家樓下門口,也停在大型浴缸的面前不再走動,看著還是背對著我的妳,讓我恢復理性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想再去想那麼多不真實的事情,將腦筋的思想迴路,像電視遙控器一樣的轉到最簡單的地方,也就是把握現在眼前的一切。

「我家到了。」

轉過身的妳指著那一扇落地式玻璃門,而妳那一雙大大的眼睛毫不羞怯的直視著我對我說著。同樣的,我也依然的跟平常一樣,還來不及的那反應像似傻子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可以回應妳的話,只有慢慢的進入妳那吸引我的雙眸裡,尋找著我可以說些什麼好讓妳留下的藉口。

只是在這樣雙方都處於沉默的氛圍下一字不語的對峙著,卻只有那個圓形狀塊物在像似大雨落下的小聲奔吵著,站在周圍的兩個人在屏息著沒了呼吸聲的心跳正隱隱作祟著想要尋找下一秒的空氣。

『我也覺得好顯眼。』
「什麼?」
『妳討厭我身上的這件外套啊。』

我們就這樣的站在大型浴缸旁有了五分鐘之久,當這些短短的對話結束之前,我並不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也不想就這樣的沒有了平常那些互動之餘就這樣的讓妳走進家門,而我也默默的離開歐洲村。

就在我說完我身上這件外套的同時,心理也在猜想妳會回答我什麼,結果是,妳傳來的笑意讓我得到了兩種心情。我很高興從我耳裡聽到的妳的笑聲,是比平常的那些自然純真還要天真無邪般的動人,同時的也讓我察覺到了,原來這一夜最羞怯的人,其實是我在作祟著。

害羞的理由,我該推卸到誰的身上去,是手機,還是惦念。


我坐在皇冠漫畫店裡頭的那張仿圓形咖啡桌,周圍有著三張高角座椅的其中之一上,看著那圓形透明玻璃反映出自己的倒影模樣,我的臉和我的頭髮,我的眼睛和我的鼻子,甚至我的嘴型和我的耳朵是什麼模樣讓我看得也已經厭煩了不知道有多次,而這一次,我忽略了自己的存在。

只專注著看著那倒影最明顯的顏色,也是妳最討厭的顏色,一件adidas運動風衣。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
『嗯?』

還在瞧著倒影的我抬起頭看,完全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群人,跟我說話的是一位年齡看似相仿的女性小姐,其實也不止是只有這一位同齡的小姐,那一群站在我眼前的一票所謂的親朋好友,也都是年齡看似相仿的女性小姐。

(這些都是你畫的,對吧?!)

我迎手接過了一團不知亂的像什麼樣的紙張,就好像拿了一疊才剛撕下過的訂單一樣,毫無整序的拿在手上的感覺也像是這重量怎麼會有不像是一般紙張的輕微毫無重量感似的,一種重量小到便條紙一樣的,也大到像一本書一樣的質量感。

也用著一面不知所措的笑意代替我的謝意回應了這些熱心的女性,也不知道我的這份謝意足不足夠讓她們知道我的笑意是什麼意思,直到我離開圓桌子以前,更直到我離開這家漫畫店以前,她們好像才明白似的搞懂我的意思,也接受了我的謝意連同一起離開走出門口說道離別劃下了這齣,長達兩小時左右的默劇劇情終於落幕。

Color,沒有真正的解釋可以說明,沒有正確的書籍可以弄清含意,更沒有什麼狹義和廣義的界線。在每個人的世界裡都是非常輕易上手的簡單東西,只要人們將它一次又一次的以十二的進位升級,就顯示了人們慾望的醜態。

六色的color,老師頒發給小孩兒去打造想像空間的發揮,是那麼的純真。
十二色的color,父母送給孩子們去描繪眼前看到的畫面,是那麼的寫實。
二十四色的color,商人給一堆人去享受色彩繽紛的邊緣,是那麼的逼真。
再加十二色的color,買給自己是去體會複雜人生的侷限,是那麼的真實。

儘管只有三原色的color,卻能非常簡單的輕易製造出那美麗的七色彩紅。

握在手中的那一團數不盡的廢紙,是如此熟悉不過的便條紙,雖然每一張都有相同面貌大小的材質,卻有我著手過的痕跡存在著。

我攤開了一張一張便條紙灑落在圓桌上,而這張圓桌的空間大小幾乎不夠放,甚至也無法可以攤到那種一口氣可以看到全部每一張便條紙的畫面。

當我想要挪出一點空間可以多放幾張便條紙的時候,有一雙纖細的手出現在我的眼前,使我停止了正在圓桌上試圖挪出一點空間位置的動作,被迫停下來的動作也使我有點想推開這位冒出來的雙手將它從我的視線挪開,但是我辦不到。

因為那一雙纖細的手,有握著我還少領了一張便條紙。

『這一張,也是我的嗎?』

那雙手上的便條紙,是被對折好的,還是那種很有整齊似地的二次對折,紙張邊緣的角度整合的剛剛好,沒有任何一角多出來或是少出來,就像這雙手一樣纖細一般的細膩,是那麼的吻合,也那麼的有種溫柔的感覺在包覆著。

我的眼睛還是一樣持續的停留在那一雙手上,而在掌心裡的便條紙正在緩緩的往我的視線過來,當我還在享受那一張被溫柔雙手包圍的便條紙是那麼的獨特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畫面,直到這張便條紙被折開來的時候。


「是啊!」

當妳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妳臉上的表情不是討厭的表情,而是帶著微笑離我而去。

當妳消失在落地式玻璃門裡的時候,我才明白,我身上的顏色是妳微笑的討厭。


(是啊!)

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手上的便條紙已經在我手裡,而且還多了一張的溫柔。

當她消失在我的左邊人行道的時候,我才明白,我手上的愛情是我討厭的微笑。


那一天,下午的天氣壞的讓人感到不安定,滂沱大雨的化學作用總是讓人得到逃避的安慰。站在對面的我,看到站在對面的妳,在歐洲村大門的紅磚上,手上拿著一張早已暈開模糊的便條紙,獨自的一個人在哭泣著。

那時候,妳聲嘶力歇的在雨中哭泣,那無法挽回的消音。

那時候,我聲嘶力歇的在雨中放棄,那傳不過去的聲音。


教我怎麼不愛妳。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redrose051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